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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都瑞金之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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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20世纪初的瑞金,还是个相当偏僻、闭塞、落后、保守的地方。然而,它却成了中国共产党创建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,赤色中国的首都。当时,党的领袖们是怎样选定瑞金为红都的,似无历史文献可凭,但有历史轨迹可循。首先是党的农村包围城市,武装夺取政权的斗争方略,给瑞金成为红都带来了某种现实可能性。
    20世纪20年代,中国共产党总结大革命失败的沉痛教训后,选择了一条以农村包围城市,武装夺取全国政权的道路,从而把党的工作重点转到了广大农村。这条道路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武装割据,建立、巩固、扩大革命根据地(苏区)。当时,有可能成为红色割据区域的地方,必须具备适当的地理、经济、政治、社会诸条件,其中尤以地形和人民两条为要。诸如远离敌对势力强大的大城市,远离交通线(尤其是铁路),地形复杂,可进可退;有充足的农副产品(尤其是粮食);有党的组织与活动,劳苦大众有强烈的翻身要求,支持革命,拥护共产党等。赣南各地大致都具备这些条件,因而被难以在井冈山立足并发展的红四军确定为下山后的出击方向。
    地处赣南东边、武夷山脉西侧的瑞金,有利条件更多。这里重峦叠嶂,四邻亦尽山国,回旋余地大;自古以来就是内地通向闽粤的孔道,水路可接通赣江两岸,却又远离大城市和交通线。农林产品很丰富,素有“绵江两岸是块洲,三年两不收,还有余粮下赣州”之说。居民多系客籍移民后裔,勤劳俭朴,坚韧执着而富有斗争精神。因受地主恶霸、军阀土匪的残酷压迫与剥削,生活困苦不堪,有着强烈的翻身愿望与革命要求。大革命时期,瑞金受到北伐军的影响。南昌起义部队向潮汕行动时,又曾过境短驻,并指导成立了该县第一个共产党的支部委员会,进行了土地革命的尝试。地方上的反动武装力量则比较薄弱,且内部矛盾重重。
     瑞金的种种有利条件,很早就为当年的革命领袖所赏识。1927年8月下旬的壬田战斗,是南昌起义军南下途中打的第一个胜仗。1929年2月上中旬之交打的大柏地一仗,又是“红军成立以来最有荣誉之战争”。瑞金人民热情欢迎革命队伍,和地主斗争非常勇敢的革命精神,深深地感动了南昌起义军和红军指战员。所以,红四军前委在1929年4月初,就向中央提出了确立建立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计划的建议。毛泽东在这年5月更明确指出:“瑞金是个好地方,一定要把这块革命根据地搞好”。毛泽东等领导人的想法,无疑会对日后的红都选址问题产生影响。其次,党中央关于在苏维埃中心区建立临时中央政府的决策,使瑞金向红都靠拢了一大步。
    1929年下半年至1930年上半年,中国革命出现了大革命失败以来未曾有过的高涨形势,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,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任务,被提到党中央的议事日程上了。1930年5月20日,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在上海秘密召开。大会作出了于当年10月革命纪念日召开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、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,以及组建一苏大中央准备委员会的重要决定。由于时任党中央主要负责人的李立三坚持“城市中心论”,这项工作被拖延了。在一系列失败面前,党中央不得不把着眼点放到农村革命根据地。1930年9月12日,一苏大中央准备委员会成立大会在上海召开。大会的突出成果,是决定将中准会移到赤色区域去,公开号召广大群众起来,准备全国苏大。中共六届三中全会后,党中央将全国苏区划为六大区域,其中“赣西南特区与湘鄂赣边特区为苏维埃中心区,中央临时政府建立在此区”。由于接连不断的“围剿”与反“围剿”战争,湘鄂赣边特区与赣西南特区之间的大片白区始终未能联结起来,成为苏维埃中心区。足资建立中央临时政府的苏维埃中心区,即中央苏区,实际上局限于赣西南。这样就使瑞金向红都靠拢了一大步。再次,“最有保障”的中央苏区中心的地位,是瑞金成为红都的根本所在。
    1930年6月,以赣西南、闽西苏维埃政府的相继成立,及以这两地为主要活动区域的红一军团的组建为标志,中央苏区初具规模,瑞金恰好是这两地的连接点。1931年9月,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后,赣南、闽西连成一片,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苏区基本形成。
    1931年2月,刚刚取得全党最高领导权的王明提出:“在苏维埃区域第一等重要任务是:在最有保障的区域里来建立起苏维埃中央政府……”。这就把临时中央政府建立在苏维埃中心区的设想进一步具体化,即红都当择址于中央苏区的“最有保障的区域”。其时所谓“最有保障的区域”,应当首先不受战事袭扰,革命秩序稳定,社会治安良好,其次还有物质上的充裕。瑞金就是符合这些标准和条件的地方。
    中央苏区三次反“围剿”战争虽然均采“诱敌深入”战术,战斗却始终在瑞金以外的地域(包括兴国、宁都)进行。受敌军蹂躏的赣西南苏区各县,一片破败景象,瑞金却“在二、三期战争当中未受丝毫的损失”。再则,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前,中央区的根据地还是很流动的。那时江西省苏辖有吉安、吉水、瑞金、崇义等31个县苏,其中县苏维埃政府占领着县城的有永新、兴国、宁都、乐安、南丰、广昌、瑞金、遂川等县。然而,占领了县城不等于赤化了全县,况且有些县城的占领还是短暂的。只有瑞金全县(含县城)为苏维埃有效统治着(1931年9月的《赣西南的(综合)工作报告》及1932年5月的《江西苏区中共省委工作总结》,充分反映了这一事实)。与中心区域的几个邻县比,瑞金从1931年3月再度解放后,局势一直比较平稳,且发展较好。这除了无重大战事外,还表现在全县各级革命政权的恢复巩固,地方武装力量的建立、壮大,境内顽匪和地主武装的肃清,工会等群众组织的恢复健全,以及第二次分田斗争的胜利等。相对和平的环境,无疑使瑞金堪称“最有保障的区域”。1931年7月,中华全国总工会苏区中央执行局从兴国迁入瑞金叶坪;9月,在叶坪下陂坞建立中央印刷厂;9、10月间,少共中央局从永丰龙岗迁入瑞金叶坪等,就是极有力的说明。
    六届四中全会后,党中央将召集一苏大、成立临时中央政府的工作,授权给中共苏区中央局负责。1931年9月下旬,毛泽东、朱德、项英、任弼时等领导人即率苏区中央局及红军总部进驻叶坪(图20),全面开展一苏大和临时中央政府成立的最后筹备。至此,瑞金便铁定为红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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